景德镇在清末民初,出现了以地缘关系组合而成的都(昌)、徽(州)、杂(其他各籍)三大封建帮派,分别把持和控制全镇工商各业。"都帮"(又称窑帮)是三帮中惟一以一县之客居者所组成,其人多势众,称雄瓷业。
据考,明朝后浮梁本地人业瓷者逐代减少,外籍人不断增多,"窑户和铺户当十之七,土著十之二三"。大量的外籍人,从四面八方涌入时称"江南雄镇"的全国制瓷中心景德镇业瓷经商,其中尤以邻近的都昌、鄱阳人为甚。郑廷桂在《陶阳竹枝词》中写道:蚁蛭蜂窠巷曲斜,坯工日夜画青花;而今尽是都鄱籍,本地窑帮有几家?
延至清末民初,全镇业瓷者中,都昌人约占三分之二,有大中小窑户千余家,垄断了整个烧窑业和圆器业。就连相关的挛窑店(窑炉建筑)、满窑店、窑砖山(制作窑砖)、瓷用花篾等行业,也都由都昌人所独揽,故而流传有"十里长街半窑户,赢他随路唤都昌"之说。
都昌人到景德镇经商业瓷缘于何代,无翔实史料可考。一说始于唐宋,一说始于明而盛于清,但见《浮梁县志》记载:明万历三十二年,镇上发生了一起饶州七县陶工"鸣锣攘臂",驱逐"窑户都昌叟"(即都昌籍雇主)的风潮,后经通制杨伦调处方息。据此可证,明代已有都昌人在镇业瓷,且有的还发迹成为了窑主。
传说,最早到镇的是都昌邵、冯、余(东边)、*四姓,除邵姓外余皆业瓷。其时,邵某在金家坟头(今风景路)药王庙中居住,教授蒙塾为生。因年长尙好义,又是读书人,颇受同乡敬重,故药王庙便成了四姓交往之地。
四姓相视莫逆,情深义重,邵某倡结金兰社,众皆拥举邵为首,念有团聚之地点,不至散漫而无所统,于药王庙西南隅购筑数椽为社址。数年后,又有游、徐、李、谭等二十姓先后来镇业瓷,皆因向慕四姓之义,俱入金兰社。社址扩展,落成时横额曰"古南书院"。古南是都昌的别称,这就是日后都昌会馆的前身。
清康、雍、乾三代是景瓷鼎盛之时,瓷业兴,百业兴,劳动力需求量剧增。这就为都昌农村中那些饱受水旱灾害之苦和无地的农民,提供了一个难得的生存空间,在先期到镇创业有成之士的影响和带动下,蜂拥而至,浩浩乎达四十余姓,达数万之众。男女老幼,人人都能找到一碗饭吃,正如一首民谣所唱:"老磨明料(青花颜料)幼学艺,女画青花男辘坯"。凡瓷业七十二作,处处皆闻古南音。
有史家说:都昌人用智慧和汗水,铸造了景瓷的辉煌。旅景的都昌人,大多业瓷,在景瓷由粗而精的历史进程中,所作的贡献是不言而喻的。
尤其值得一书的是,对景德镇陶瓷生产产生巨大变革的柴窑(又称镇窑)的发明,它不仅扩大了窑体,提高了产量和质量,解决了烧制大件瓷的千古难题,而且提升了火力,促进了精细陶瓷、颜色釉瓷的生产和发展。这一重大发明者就是都昌县多宝乡花明楼村的余姓先人,其挛窑技艺,一直由余氏族人世代相传,至解放时已有七代之久。
作者:BM汪鹤林,ZH蓑笠翁,WM赫林,QM老顽,中学高级教师,中国近现代史学会会员,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江西分会会员。业余偏好故乡文化,专注民风习俗、民间文学、陶瓷历史、地名演变、方言俚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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