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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7/11 21:27:00

兔子是一种哺乳类、草食性的脊椎动物,其耳长、尾短,善奔跑、跳跃,具有善良可爱、机灵活泼的特性,广泛分布于世界各地,受到人们的普遍喜爱。

“动如脱兔”这句成语便诠释了兔子的敏捷性。兔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尤其具有特殊地位,被赋予各种吉祥的寓意和内涵。

兔子因其很强的繁殖能力而被视为生育的象征,《尔雅·释兽》载:“兔子日娩”。古人还将月亮中的一块阴影想像为兔的形状,认为月中有兔。明人王夫“月中‘倾兔,月中暗影似兔者。”…清人林云铭云:“之曰:微黑一点谓之兔。”

历史学家根据月中有兔的传说在印度起源之古、传播之广、典籍中记载之多,认为“它起源于印度”。并且最初应来源于佛教典故。

而我国文献中关于月兔的记载,最早见于屈原的《楚辞·天问》:“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意思是:月亮你有何种功德,圆缺周始竟然长生不老?你清清静静,为什么肚中还养了一只兔子?

而在我国民间流传的‘嫦娥奔月”古老传说中,嫦娥在冰冷的月宫里遥望人世,与她为伴的只有被罚日夜砍伐桂树的吴刚和一只在桂树之下捣药的玉兔,以上种种原因,使玉兔成为了月亮的象征。

兔子还是我国传统的十二生肖之一。十二生肖在我国民间俗称为十二属相,每十二年一轮的兔年使得兔这种动物与中国人民的生活密不可分。

由于兔子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被赋予如此多的吉祥寓意,因此兔子的形象在我国古代各类艺术品中曾经大量地存在,自然也是古代陶瓷艺术中常见的表现题材。

早在新石器时代,石家河文化遗存中就有陶塑的兔,二里头文化亦有发现以“飞兔”为纹饰的陶器。商代发现有为数不少的玉雕兔,例如殷墟妇好墓出土的玉兔,是以大约三分之一圆弧的幅度雕琢出兔子的模样,两耳紧贴,显出兔子奔跃的动作,极为传神,以突出兔的机敏神态(如下图)。

在瓷器产生之后,兔的形象更是大量用于瓷器的造型和装饰上。例如,浙江上虞东关镇曾出土一件西晋时期的兔形水盂(如下图),该水盂呈伏兔状,管口位于背心正中,器身采用堆贴、刻花等工艺塑成兔形,兔子双目圆睁,前肢捧一小杯,衔于张开的嘴前,作水盂的注水口,其造型的形象性与器物的功能性巧妙地结合在一起。

美国大都会博物馆收藏有一套唐代十二生肖陶塑,其中的生肖陶兔为兔首人身。这说明至少在唐代已开始制作有关十二生肖的陶塑。

故宫博物院收藏有一件宋代三彩剔划花兔纹枕,该枕面呈扇形,枕边四周边缘有花叶纹刻划花,内有花瓣形开光,开光内刻划有一只硕大的*兔及绿草,兔子神态灵动(如下图)。

与中国传统绘画艺术关系密切的景德镇青花瓷器艺术起源和发展于元代中后期,鼎盛于明清两代。

根据考古资料可知,作为青花瓷器上的兔纹装饰至少在元代至正时期(一年)就已产生并相当流行。如安徽博物馆收藏的一对元代青花兔纹带座供瓶(如下图),兔纹作为主题纹饰装饰在瓶的腹部,配以山石、卷草,一兔前腿凌空弯曲,后腿蹬地做快速奔驰状,另一瓶兔做停顿回首状。

从目前的窑址调查和博物馆收藏资料来看,明初景德镇瓷器装饰上均未发现有兔纹,明代青花瓷器上的兔纹是从成化以后开始出现的。

下图为景德镇窑址出土的成化兔纹高足碗残片,碗心之中画云彩两朵,云中有月,而兔卧于一块突出的山石之上,眼望月亮,画面中青花纹饰线条纤细,大部用双线勾勒,双线之中大多留白不填色,局部填色颜色亦是淡雅的青花发色,为画面平添几分意韵,具有典型的成化风格。

下图是景德镇董家坞窑址出土的正德至嘉靖初期的青花兔纹执壶,壶底足正中画兔纹,虽四肢着地呈伏卧状,但头部高高仰起,望着头顶一轮月亮。而壶嘴与壶身的相接处亦画有一幅开光山石兔纹,形态也做仰首状,与壶底兔纹非常相似。

下面两图为景德镇窑址出土的嘉靖青花兔纹盘残片,盘内心绘有桂树兔纹,盘底足书有双圈“大明嘉靖年制”楷书款。兔子绘于桂树脚下,呈伏卧状,警觉回顾,神态生动传神。桂树枝干劲道,树叶丰富饱满。青花发色蓝中泛紫,是嘉靖朝瓷器所用回青料的特点。

下图为景德镇陶瓷馆收藏的嘉靖青花兔纹盘。盘心兔纹勾线留白,耳短身胖,外衬桂树山石。主题兔纹虽仅由粗粗几笔勾勒,但顾盼回首的神态仍然生动传神。

下图是桂林博物馆收藏的一件明万历青花嫦娥仙人图梅瓶。器腹绘月宫图,嫦娥在松梅及灵芝的衬托下显得亭亭玉立,一位仙人位于左侧作拱手状,而玉兔在坡问奔跑时作回首状,似乎在向主人通报有客来访。

下图是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收藏的万历外销青花兔纹象形*持。*持呈奇特的大象形,象鼻做成把手,颈背部用缨络纹简单装饰。*持腹部一只白兔踞于锦地纹正中,四肢蜷曲,下颔高抬回首,似在努力向后顾望。蓝底白花的兔纹虽然只是几笔勾勒留白,但似乎要跃然而出,非常生动。

下图为景德镇窑址出土的天启白描兔纹残片。这块瓷片上的兔纹饰非常特别,绘成云朵状开光,兔子前肢握住一杵,作捣药状,兔唇上扬似在微笑,身边绘有一棵桂树。

比较一下我们可以发现,这块瓷片上的兔纹与明代百科式图录《三才图会》中所绘制的十二章纹样之月(如下图)极为近似,都为祥云托月状,月中画有白兔,前肢扶杵正在捣药,侧面以桂树为衬。

下图为景德镇戴家弄窑址出土的天启青花桂树兔纹碗残片,兔在桂树下做直立仰望月亮状,周围衬以花草纹饰,兔子脚下绘有“地皮草”,桂树的树梢问绘有几行‘括号云”,这是典型的晚明风格。在出土的器物中,这种构图的天启兔纹数量极多。

下面两图为河北省民俗博物馆藏的一件天启至崇祯时期的人物纹罐。罐身纹饰主题为人物与花卉,但奇特的是罐底留款是一只兔纹。兔用简笔勾勒留白,廖廖几笔但兔的形态跃然于上。

在天启、崇祯年间,兔纹底款非常流行。罐身或碗心所绘主题纹饰往往与兔纹无关,但在罐底、碗底等处仅以一兔为款,这说明在明晚期民窑瓷器上的兔纹己经非常普遍,甚至己经可以成为一种吉祥的图案款识代替常见的文字款。

崇祯一朝的兔纹瓷也有非常精细的产品。如下图所示新加坡青华苑收藏的一件明崇祯青花人物兔纹图罐”’。图中手持仙草喂兔的仕女应是嫦娥,身边一婢女手持天扇,在嫦娥身后绘有月宫,地面上满绘‘地皮草”,周边以“括号云”衬托,口沿处绘有一圈大小相间的蕉叶纹。

下图为景德镇窑址出土的康熙朝青花兔纹碗残片。康熙朝小件器多见此类碗心之中以青花双圈铺衬主题纹饰的装饰手法。这件器物在碗心正中绘一兔踞于山石之旁,头顶一轮明月,底部书双圈“美玉雅制”款。

下图是国外私人收藏的一件清康熙青花庭院侍女兔纹图盘。盘左下角处绘有一兔跃于山石之上,形态十分灵动。可以发现,在这只青花盘上所用的“分水”工艺已经运用得非常成熟,青花色泽翠蓝,器型圆润规整,胎质白细如玉,是康熙民窑青花中的上佳之作。康熙以后景德镇瓷器上的兔纹装饰就很难再看到了。从以上窑址调查和馆藏、私人收藏资料中,我们可以发现明清两代的景德镇兔纹瓷出现于明代中期,明代后期至清代康熙以前均非常流行,康熙之后兔纹装饰基本上就消失了。

从明清两代的景德镇兔纹形象看,兔纹经历了一个由繁至简、义南简复繁的过程。明代成化到嘉靖朝的兔子四肢绘制分明,兔尾明显可见;万历朝兔纹绘制时,四肢部位仍然清晰,但兔尾已开始变短;从天启到崇祯朝,绝大多数兔纹已不画兔尾,兔纹的前肢也开始画得较为简略,有些几乎省略了前肢,只强调后肢;到康熙朝,兔纹才义重新恢复“四肢俱全”的状态,而且兔尾也不再被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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